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进老巷深处的工坊,落在堆满工具的工作台上。七十八岁的李师傅正对着一块半成品的翡翠发呆——那是块冰种飘花的料子,绿得像浸了水的春芽,却因内部一丝细微的裂纹让他犹豫不决。旁边的抽屉里,静静躺着几枚鎏金的戒指,戒圈上刻着缠枝莲纹,是去年为孙女订婚做的,至今没舍得送出去。
“黄金是太阳的碎片,翡翠是山川的眼泪。”李师傅常这么说。这两种材质,一刚一柔,一金一绿,却在中华文明的长河里缠绵千年,成了时光淬炼出的双生瑰宝。
早在商周时期,黄金便已登上历史的舞台。《诗经》里“鞙鞙佩璲,不以其长”中的“璲”,便是黄金制成的佩饰。那时的黄金,是王室祭祀的礼器,是诸侯朝贡的重宝,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。而翡翠的出现稍晚些,汉代张骞通西域后,才从缅甸传入中原。起初它只是皇家园林里的观赏石,直到唐代,才被文人墨客捧为“玉中之王”。白居易笔下“珠翠满头衣满身”的贵妇,腕间戴的便是翡翠镯;宋代文人的案头,也少不了翡翠笔洗——它不再是单纯的石头,而是清雅品格的象征。
有趣的是,尽管地位悬殊,黄金与翡翠却在某个时刻达成了默契。比如明代万历皇帝的定陵,出土过一枚金镶玉簪,黄金的华贵与翡翠的温润完美融合,仿佛在诉说:权力与清雅,本就是一体两面。
李师傅的手指抚过那块翡翠的裂纹,眼神忽然亮了起来。他拿起旁边的金锉,轻轻刮去裂纹周围的杂质——“你看,这翡翠像不像块有瑕疵的美玉?可若用黄金把它包裹起来,反而能凸显它的美。”说着,他从抽屉里取出一段金条,放在炭火上烧得通红,然后迅速锤打成薄片,小心翼翼地贴在翡翠裂纹处。
黄金的锻造讲究“火候”,太热会熔化,太凉则无法塑形;翡翠的雕刻更要耐心,一刀下去错了便无法挽回。李师傅记得年轻时长辈教他:“黄金要像对待爱人一样温柔,翡翠要像对待孩子一样耐心。”他曾为一个客户修复一件清代翡翠鼻烟壶,壶身上的山水画被摔裂了一道缝,他用黄金铸成细如发丝的线条,沿着裂缝勾勒,竟让断裂的部分重新连成一幅完整的山水,客户看后惊叹不已:“这哪是修复,简直是给文物续了命。”
如今,李师傅的工坊里多了不少年轻人。他们带着3D打印机来,想用新技术设计黄金翡翠结合的作品;也有游客拿着手机拍照,说要把这些“老手艺”发到网上。李师傅并不排斥变化,他拿出最近做的一对耳环:黄金打造的流苏上,嵌着两颗圆形翡翠,像露珠挂在草叶上。“以前的人做首饰,是为了显示身份;现在的人做,是为了表达自己。”他说,“但无论时代怎么变,黄金的厚重,翡翠的灵秀,始终是人们心里最珍贵的部分。”
夕阳西下时,李师傅把那块修复好的翡翠放在工作台上,旁边是那几枚未送出去的金戒指。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孙女照片,笑了——黄金会保值,翡翠会升值,但比这些都珍贵的是,那些藏在金属与玉石里的时光,还有一代又一代匠人的心意。
(全文约750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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